乡忆琐记之鸟巢_溧水文化_溧水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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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居委主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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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：2018/2/1 11:12:45
来自：江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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鸟巢

葛水金

        我这里说的不是北京那个庞大的钢架结构（也叫鸟巢），那个太大，我也没去过，个人觉得那称谓也不太恰当，虽然形似鸟巢，但应该叫做“人巢”才对！
        鸟巢，就是鸟窝，是鸟们一爪一喙、一衔一吐，辛辛苦苦营造的“房子”。不像现在人的房子，大多不是自己建造，而是倾其所有并甘愿“沦为其奴”买来的，还催生出了“按揭贷款”这个沉重的词。鸟造巢，虽是个大工程，但鸟只是累一时，人呢，却要累一世，所以可以说，人比鸟累。
        其实，我也多年没看见过鸟窝了。离开老家多年，在小城居住，城里现在的鸟本来就寥寥无几，加上如今频繁的道路拓宽、旧城改造，树木都是被“截肢”后移来移去的。鸟大概也不愿意经常“流离失所”的呀！
        在电视节目《动物世界》里看到各种关于鸟巢的专题片，那些千奇百怪的鸟和千姿百态的巢，只能让我叹为观止，零距离的亲近是不可能的了。稍幸的是，我从小在乡下长大，有几种家乡常见鸟的巢，还是看到且亲手触摸过的。即使多年后的今天，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质感和余温。
        有一种叫做云雀的小鸟，体如婴拳，但叫声如歌，婉转嘹亮。它啼唱时一般是在云霄巅处，在蔚蓝天幕的映衬下，它那褐灰色的身影是极难发现的。当年，作为放牛娃的我，仰卧于山坡的草地上，凝神循声良久，才隐隐约约窥得极目处一个小小的黑点，难怪被人称作“云雀”了！就是这飞的如此之高的小鸟，它的巢，却低到了尘埃，一丛草旁，或者一株矮矮的灌木边，松软的泥土被刨出一个形如茶盅的凹坑，沿壁环贴一层枯草和碎叶，简陋得就像古人掘地而居的“穴屋”。
        一般来说，云雀的巢就在它高飞吟唱的下方区域，童心的驱使，我曾固执地特意搜寻过，还别说，还真的被我找到，只是这时云雀在高处吟唱的节奏明显地乱了，或许不忍心，我只匆匆摸了摸巢里灰褐带斑点的鸟蛋就离开了。说来奇怪，我从未看到过出壳的云雀雏鸟，算着时间悄悄蹑足探看，要么空空如也，要么只剩零碎的蛋壳。
        还有麻雀，最平常的一种鸟，也是最近人间烟火的鸟。胆怯、机敏，并始终恋旧地与人不离不弃（正因如此，被诟与人和鸡鸭争食，曾一度被列为“四害”之一）。天性依赖的性格养成了它一直欲与人类友好相处的一厢情愿，所以，屋檐的空隙、墙壁的窄洞、草垛的豁口，都成了麻雀现成的巢，只需取一些鸡鸭羽毛和碎柴草屑填充一下就行了。儿时，所谓的掏鸟窝就是掏麻雀的巢，站个凳子、爬个梯子、踮个脚，略带温热的鸟蛋和毛绒绒的小麻雀就成了小伙伴最开心的游戏了。
        还有鸦雀雀和布谷谷，最喜欢在庭前屋后的树枝上筑巢，也不避人，人们抬头就看见树枝上一个与绿叶泾渭分明的巢。它们自以为，高，就安全了。岂不知，一根长长的竹竿就可让其毁于一旦，但这种行为是大人们屡屡告诫孩子们的：“鸟窝不能用棍子捣，会瞎眼睛的”（后来明白，大人们是担心孩子捣鸟窝时，会被巢里的细碎草沫子眯了眼）！不过爬树，大人们好像没禁止过。小时候，孱瘦如猴的我，爬树，是我诸多顽性之一，丈余高的树，我猱身一纵。眨眼间就可用手触摸到了鸟窝，但我从来没有拿过鸟蛋和小鸟，因为实在可怜在一旁树上凄惨叫唤的鸟妈和鸟爸们！
        还有一种鸟，我们叫它鱼雀子，体形有点近似喜鹊，但有着长长的细喙和尾巴，这种鸟专门在池塘河沟里啄食小鱼小虾。它们的巢则很另类，喜欢在沙凼的坑沿和陡峭的坡壁上啄洞为巢，与地面有一定的高度，与人也保持着距离。巢虽有隐蔽性，但它们在繁殖期的频繁轮流进出，还是让我们这些孩子发现了端倪，不过印象中再胆大的同伴也没敢掏过鱼雀子的窝，一是因为太高危险，二是那黑黢黢的洞太瘆人，总怕里面有蛇。
        至于燕子的巢，就不必多说了吧！以唾液和春泥在屋梁和廊檐上鬼斧神工出一个个造型别致的巢，就像一件件工艺品。那年头，谁家里在新一年的春天里有了燕子这种被认为吉祥鸟筑的巢时，平时的说话，也多出了几分喜气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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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乡忆琐记之鸟巢